玫瑰悼
第六章
[There are only a few people in the world who know me, only those who feel the same way.]
在凡多姆海恩府邸，夜里西莉雅总是似梦非梦，梦里的世界总是在幻梦之间，有趣地很。
西莉雅逐渐发现她只有在阳光下才可以睡着，她只能在白日入眠。
夏尔不问她，她也从不说，但是夜里会有准备好的夹心面包。
西莉雅微微皱眉，她一向性格偏冷，不喜亏欠，她并不想要夏尔这样的馈赠亦或是收留。
她不喜亏欠，所以原本身体的主人的愿望，她会去完成。
凯文已经死了，她无能为力。
那么，她给西莉雅一个锦绣人生，一个平反。
让阿格尼丝的污名被洗涤。
她可以办到。
可是现在，她不懂礼仪，不知道怎么觐见女王，怎么问好，怎么选择礼服，怎么用餐，怎么微笑，怎么询问，怎么请求，她摸不清女王的喜怒，她没有把握。
她只能去找夏尔。
西莉雅请求别人的时候总有淡淡的屈辱感，虽然很多时候，别人告诉她，请求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。可是她无法改去那种感觉。
夏尔慢慢重复一遍她的话:"你的意思是，你要学习贵族具备的礼仪和装扮。如果你侥幸说服女王，获得爵位，成为第一位顺位女爵，你便为我所用。"
西莉雅手慢慢收紧，她淡淡笑了:"如果不成，我是不要什么财产的，因为没有权利，钱根本守不住。没有爵位 ，财产便是泥土。当然还有最坏的一种可能，女王陛下并不宽宥我，她要我死。"
夏尔看着她问道:"那你，怎么办?"
西莉雅最近熟读英国历史，略微晓得凡多姆海恩家族背负的什么:"我知道你是女王番犬之子，但是我告诉你，我很惜命，我绝对不会赴死，哪怕是女王下的命令。"
夏尔冷漠的瞳孔一抹轻蔑:"脆弱到惧怕黑夜，只敢在白日入眠。你还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。"
西莉雅皱了皱眉，她也很懊恼自己的脆弱，但是这不过是一时罢了，她不可能让那一个月的噩梦影响自己一生一世。
西莉雅冷道:"您这是不同意?"
夏尔双手交叉，坐姿优雅，他对旁边站着的高大俊美的男人说:"塞巴斯蒂安，红茶，也给这位小姐一杯。"
西莉雅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赛巴斯，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卷土重来。
"你根本不必对我如此低声下气......或者说，决绝?"他搅动着红茶，慢慢地举起来喝两口:"我对这笔交易很感兴趣，多一个棋子，谁不乐意..."
他站起身，对西莉雅道:"正巧我也需要从头学习，你可以让塞巴斯蒂安教授你。"
西莉雅狐疑地看了眼笑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俊美男子:"那就劳烦。"
她轻轻的带上门把手，默默地走下楼。
夏尔可以答应她的目的也达到。不管谁教授都可以，她相信夏尔如果答应就一定会给她找一位好老师。
......只不过，为什么夏尔也要学习?
伯爵长子，为什么还要学习礼仪?还有，从头学习?
这句话不是说明了夏尔以前根本没有学习过吗？
可是伯爵长子不应该是从小就被教授吗？
西莉雅慢慢站住。
这个人，真的是夏尔吗？
闲暇时候她偶尔会了解一星半点凡多姆海恩先人的悲惨，无非是大火烧毁了一对璧人的珠玉结合，还牵连了可怜的孩子生不如死。
西利雅自认为心态良好，没有报复世界的刻骨仇恨，故而也时常开导夏尔，念些鸡汤给他。
"仇恨是剑柄，不可自伤即可。不过早些走出来还是比较好。"
"你是劝说我放弃仇恨？"他冷笑。
"当然不。"意思刚好相反。
西利雅不追究仇恨乃是因为自己孑然无牵挂，而且与先人不熟，不大愿意过分奢靡自己的同情心，她对罪犯本身感兴趣而不是受害人本身。而夏尔不，他的事迹连自己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有猫腻不对劲，报仇无非是探寻真相。
"然后把罪犯项上人头祭祀父母。"神态安然的小姑娘漫不经心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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